与腾讯办公厅局外人杨国安的对话:腾讯首次转型的全过程

在商界，杨国安扮演着独特的角色。他是腾讯办公厅——16人组成的最高决策管理层成员。他对这家公司进行了诊断，推动了变革，同时指导了无数企业家。他深入企业核心权力结构，对“权力”有天然的屏障。他自称是内部局外人。这个角色给了他自由，让他客观的观察企业的问题。我们采访了腾讯集团高级管理顾问杨国安，第一次请他详细介绍腾讯转型的全过程。6万员工如何达成共识，从观望走向支持？触及利益，如何应对？在这一变化中，杨国安作为“内部局外人”的角色有何意义？作为管理学教授，杨国安将“管理”应用于各个方面。他给企业家出主意，也给自己和孩子出主意，让他们成为局外人。他过着极端自律和自我否定的生活，这种生活看似平淡，但他享受着巨大的快乐。杨国安的观点是，所谓管理，就是用有限的资源创造最大的价值，对企业、对人生都是如此。诊断：是感冒还是慢性病？问：你帮助推动了腾讯的两大变革，变革背后存在一些矛盾。你能告诉我们这两个变化的背景吗？杨国安：2012年初，我做了一个诊断。经过诊断，我与小马(腾讯集团CEO马)和马丁(腾讯集团总裁)进行了一些反馈。那一年被确定为变革之年。后来办公厅五六个人谈了两三个月，搞了“五一八变”。大背景是移动互联网时代已经到来，导致内部战略轨迹不清晰，不同团队业务重叠。当时我们有一个无线部门，连接了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所有的无线业务都由它管理。其他部门负责PC端业务。然而，移动互联网时代已经到来。大家都得是手机，游戏也得是手机游戏，QQ也得是手机QQ，所以和无线部有很大的重叠。后来我们把无线业务拆开，每条业务线都做了自己的移动终端。另外，更大的矛盾是，2018年，工业互联网的出路来了。AI，5G，物联网大家都懂。每一条赛道，每一个BG(营业部)都在努力做工业互联网，但都在各奔东西。面对同一个客户，不同的BG争抢业务，造成后端混乱，内部混乱。工业互联网的特点是：一是要投入的资源重。第二，链条很长。第三，速度很慢。所以一定要专心做大事，不能那么分散。第二个挑战来自于外部——游戏监管的更加严格，舆论的冲击等等。第三个矛盾是我们成功太久了，失去了一些斗志。所以2018年外部环境变化，造成内部组织有些混乱，再加上股价下跌，内部员工信心不够。无论是从我与办公厅成员的一对一访谈，还是从员工尊重度的调查结果来看，当时大家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焦虑，引发了“930革命”。问：你每年都要和办公厅的每个成员进行一对一的面试。谈到什么程度？杨国安：你会发现，当办公厅的成员和你一对一时，他们会更直接地和你交谈。有些事情他们不能很方便的告诉小马和马丁，也可以在面试的时候说清楚。因为我是内部局外人，所以能说的很透彻。面对老板，自然会有一些克制，有怨言也很难直接开口。问：如果办公厅成员投诉，你会怎么做？杨国安：一般来说，我会问你是否需要我的帮助。我能和小马和马丁谈谈吗？直到他说好我才说话。因为每个人的采访都是保密的，如果我私底下说，就会变成告密者。以后别人怎么和你说话？问：所以你必须有一些原则。杨国安：当然。第一，专业，第二，中立，别人会信任你。

一对一的谈话结束后，我会问一些常见的问题，不会谈个别问题，也不会谈别人说了什么。保密，反映真实问题。问：办公厅成员接受你的一对一面试有什么期待吗？杨国安：他知道我会给出反馈，他也有期望，希望能解决问题。但是我会听很多人的意见，不会听别人的。我需要做的是发现问题，感受公司的情绪。除了面试，我还会感受人的情绪，是焦虑还是自信快乐。这叫情绪能量，就是感受内心和情绪的能量。所以我把这个叫脉诊——看颜色，看问题是感冒还是慢性病。问：2018年之前，腾讯内部的情绪还算比较满意，但是2018年，员工的尊重度下降了。能说说那些年诊断结果的变化吗？杨国安：从2015年到2017年，股价年年飙升。公司给员工发股票，开员工大会，都是在说“股东”。当时矛盾不是很大，都是发展问题。——你来我家，我来你家，等等。这是成长过程中的矛盾，很正常。但在2018年，你发现每个人都有无奈、怨恨和负面情绪。问：你对公司的心情和情况有全面的了解，人们会告诉你真相。你第一次注意到异常是什么时候？杨国安：因为我参加了一个工业互联网项目，帮助他们做研讨会。后来听了大家的顾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