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表/Faxin
文/梁红
截至2月4日24000时，中国大陆已确诊24324例新的冠状病毒肺炎病例，疑似病例总数也已上升至23260例。虽然目前的情况仍处于迅速演变阶段，而且这一流行病的持续时间和范围仍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但从现代历史上类似流行病的经历中不难总结出以下两个共同特征。首先，这种流行病对经济活动的影响是暂时的。第二，政府将经常加强反周期调整，以减轻其对经济增长和企业部门的影响。
在基准情况下，我们预计“新皇冠”疫情将在2月中旬左右进入“缓和期”，新诊断病例数将开始下降，在2月底/3月初进入“平稳期”，即新诊断病例数将降至“零星”水平。我们的判断主要是指2003年严格隔离措施实施后非典疫情的演变。然而，如果存在病毒变异或“二次爆发”等尾部风险，这种流行病对经济活动的影响可能会更大、更持久。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严格的隔离措施虽然从遏制疫情蔓延的角度来看是必要的，但在短期内也会对经济增长带来更明显的影响。营运或财务杠杆高的企业、线下服务行业、融资渠道有限的中小企业将面临更大的现金流压力。
流行病将如何演变？
回顾2003年非典疫情的演变，预计新确诊病例数在严格隔离措施实施后2周内开始下降，2-3周后可能降至“零星”水平。诚然，传染病研究不是我们的专长，疫情仍处于早期阶段，但为了尽快对经济趋势做出一些总体判断，我们试图对这一“新皇冠”疫情的演变过程做出一些常识性的评估。我们评估的主要依据是2003年采取严格隔离措施后非典疫情的演变路径。
参照2003年非典疫情的演变过程，在基准情况下，我们预计“新皇冠”疫情将在2月中旬左右进入“缓和期”(新诊断病例数当天开始下降)，在2月底/3月初进入“平稳期”(即新诊断病例数降至“零星”水平)。为了防止“新皇冠”疫情的蔓延，武汉于2020年1月24日关闭了其出境通道，标志着一系列严格隔离措施的开始。随后，武汉周边城市也采取了类似措施，全国防控措施明显升级，包括春节假期延长、开学时间推迟、各种娱乐场所等公共设施暂时关闭等。随着非典防控措施的升级，我们观察到“三阶导数下降”，即自1月28日以来新诊断病例的增长率有所放缓，表明疫情可能已进入“初步控制期”。
如果疫情的下一步发展大体符合非典的发展轨迹，我们相信在适当防控的前提下，预计将在2月中旬左右迎来一个“放松期”，新确诊病例的绝对数量将开始下降。预计疫情最早将在采取有效隔离措施后一个月进入“平台期”，这是控制疫情的前奏。根据非典时期的经验，在高原期开始后一个月，与旅行有关的限制可能会逐步取消，商业活动开始恢复。
“新关”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并不一定比“非典”更大
虽然每一次疫情的传播都有不同的演变路径，但我们可以很容易地从近代史上以往类似的疫情经验中总结出以下两个共同特征:
首先，疫情可能对经济活动产生明显影响，但这些影响总是暂时的。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我们回顾了2003年非典对经济的影响。当时，非典对经济的影响主要集中在2003年第二季度。回顾现代医学的历史，传染病对当地经济的影响通常只持续1-2个季度。
第二，在此期间，t
虽然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但在基准情况下，“新冠”疫情对经济的整体影响未必会超过“非典”。
经济观察家和市场参与者往往对“新皇冠”流行病的演变及其对经济的影响持悲观态度，而这一流行病的发展仍高度不确定。然而，如果我们向前看，这一流行病的发展与我们的基准情况大体一致，那么说“新皇冠”流行病的总体经济影响高于“非典”流行病的总体经济影响可能为时过早，原因如下:
首先，这一流行病的影响持续时间可能较短。正如我们在前一节所分析的那样，与“非典”相比，“新皇冠”的严格隔离和防御措施花费的时间更早、更广，因此从“新皇冠”疫情爆发到“放松期”的时间可能比“非典”要短(从第一次“非典”感染诊断到严格隔离措施花了五个月才生效)。此外，抗击非典带来了宝贵的经验，促使隔离、检疫和预防等一系列措施更加果断和有效。因此，对这一流行病的预防和控制也有望更加有效。
其次，此次大规模隔离防控措施的影响集中在1-2月，而非典对经济的影响最大的是4-5月。因此，受这一流行病影响的“时期”占年度总产量的比例相对较小，特别是在投资、贸易和工业生产方面。尽管“新冠”疫情的爆发发生在春节前期，使得疫情防控难度加大，但根据我们的基准假设，即疫情在2月底前得到有效遏制，疫情控制期在此期间内并非完全没有用。——1-二月占全年总产量的比例最小，也就是说，部分“隔离期”落在经济活动大幅减少的时期内。从2003年4月到5月，非典对经济活动的影响最大，这一时期也是投资和工业生产的“高峰期”。1月至2月在年度产出中所占的份额小于4月至5月。
从长计议，非典对实际国内生产总值和名义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影响集中在2003年第二季度，而第三季度的增长明显加快。根据我们的基准情况，今年疫情对国内生产总值的影响可能集中在第一季度。比较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1-2月和4-5月在全年总需求和各子指标中的比重，——1季度国内生产总值约占全年的22%，而第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约占25%。此外，由于春节假期较长，一月至二月占全年总产量的比例较小。
第三，到目前为止，疫情的疫区集中在湖北省，而“多重疫情”发生在“非典”期间。当时，这种流行病没有受到重视，直到它蔓延到许多省份和其他国家。非典期间，中国大陆10个省市被世界卫生组织确定为“疫区”，其中包括——个重要的经贸城市。这些地区加在一起占了当时中国国内生产总值的40%以上，贸易总额的近60%。然而，这次湖北省占所有新诊断病例的60%左右，也是隔离措施最严格的省份。然而，湖北省仅占全国国内生产总值的4.3%，出口仅占不到2%。如果能按照目前的趋势有效控制湖北以外省市的“新冠”疫情，全国大部分地区可能比非典时期更早、更快地恢复经济活力。
最后，货币和财政政策有增加反周期调整政策的空间，特别是考虑到年初(在NPC和CPPCC的指标确定之前)疫情爆发。“非典”时期的政策反应表明，反周期调整政策在“非典”时期明显增加，尤其是货币政策。因此，尽管需求暂时受到抑制，但货币和信贷的增长仍在加速。非典时期宽松的政策环境导致了非典扩大免疫后经济活动的迅速恢复
尽管没有必要过于悲观，但鉴于针对疫情的检疫措施更加严格，短期经济增长将不可避免地受到明显影响。如上所述，尽管预计持续时间会更短，但对短期同比指标的影响可能会高于非典时期。这种流行病可能在短期内对国内外总需求产生重大抑制作用，总产出和价格水平都面临压力。
鉴于短期内对增长的明显影响，及时有效的政策应对尤为重要。反周期调整政策预计将有效稳定增长和通胀预期，防止企业部门现金流过度紧缩，并“支撑”就业。由于对需求增长的影响可能“短暂而深刻”，政府应及时给予政策支持，帮助企业和住宅部门度过难关。
具体来说，首先，货币政策可以通过降低存款准备金率、增加流动性投资和降低实体经济融资成本来有效地放松金融条件，尤其是对受疫情影响的地区/行业。2月1日，金融监管部门联合发布通知，表示将保持合理和充足的流动性，同时通过降低贷款成本、增加信贷贷款和延长贷款期限，向受疫情影响的企业提供支持。与非典期间一样，中国将放松货币政策，以稳定通胀预期，缓解企业部门的现金流压力。
其次，财政政策可以减少和推迟企业部门的纳税，并发放指定的“减免基金”。由于名义增长的短期压力，财政收入增长也可能暂时下降，广义财政赤字率的所谓自然“稳定器”将扩大。最近，减轻劳动密集型服务业的税收负担将对稳定投资和就业增长大有裨益。此外，应向受影响地区提供有针对性的财政支持(如“救济基金”)，以帮助预防和控制疫情以及随后的经济重建。
此外，行业政策可以更加灵活，以稳定投资和就业增长。一方面，该政策可以考虑放宽以前更严格的控制利润率，如房地产开发和一些服务行业。与此同时，对制造业投资的政策支持也可能适当增加，特别是促进产业升级和本地化的政策。
除了短期影响和应对之外，这场“新皇冠”疫情的经验还将有助于中国在中长期内继续改善自身的疾病预防和控制以及医疗系统的运行。值得大力肯定的是，疫情爆发后的政策应对是果断而有效的。然而，这一流行病也凸显了中国医疗体系仍需改善的一些领域，包括医务人员和相关物资的长期短缺。
（作者为中金公司研究部负责人、首席经济学家，编辑：陆玲）
